李晖气呼呼甩关上房门，直接把人按在门板上。见她一脸轻松，瞬间明白了她的用意。
倾身上前、拉近距离，咬牙切齿——
“你故意的，对不对？”
“对啊。”程雪没有反驳，笑眯了眼睛说，“我得扣天冬工钱，谁让他擅自做主去接你的。”
这女人越来越大胆，简直欠拾掇。
即便再生气，李晖还是不得不帮天冬解释：
“我走之前吩咐过他，如果带车出门就去于家屯接我。要扣就扣我的吧。”
“扣你的？你浑身上下就那几两银子，不够我扣！”程雪嫌弃之余，还挺佩服他的敏锐。
竟然知道提前布置，小心思用着不错。
择日不如撞日，就今儿把话说开了吧。
想到这儿，她乖乖站好，一动不动。李晖察觉到她的顺从，上扬嘴角。如果这还看不出来，那24年他就活狗身上了。
歪头凑过去，在二人嘴唇仅有一根手指的距离停下，道：
“既然银子不够你扣，那扣我可好？”
“你？”
“对，就我，李举人。”
李晖边说边盯她的唇儿，就在二人要碰上的那一刻——
“表夫人可看见我家夫人了？”
“看见了，在书房呢。”王氏回答，“嫂子，饭好了，跟我哥说完话没？”
玉娘这一嗓子喊完，程雪急忙把人推开，转个身、面向门，调整状态。
“说啥啊，就两封信，还没来及拆呢。先吃饭吧，吃完再看，玉娘去摆桌子。”
话落，程雪推门，在关门的那一刻，她听到了他的爆粗——?！
真是神了，每每到关键时刻，总会有人打扰。
看来时机还是不对，还得再磨。
正房东屋的饭桌已经摆好，等李晖时她把连氏的信看完。
先是话了些家常，然后就说了两件重要事。
一件是他们在府城租住的房子，房主答应卖了。原是准备卖八百两，如今因为科考制度的改革，房主准备五百两出手。这价格买那个小院子还挺划算，位置在府城，而且还在贡院附近，赚到了。
另外一件是关于游学。庞老打算冬月带老伴儿、孙女下江南，去小儿子任上看看，在南方过冬，来年六月回来。周飞决定跟去，她来信主要是问李晖去不去。
刚好当事人进屋，程雪把手里的信递过去，又把庞老的信奉拆开。
就几行字，说了下江南过冬、游学，还提及了肖清霖、李恒、言懿忻，说是如果他仨想去也可以跟着。
难怪把粮食拉回来，原来是准备要走啊。很好的一次游历机会，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过年得在南方，回不来。
程雪看着毫不知情吃面条的哥俩，可以想象等他们知道实情，会有多激动。
鸡汤上零星飘些许油花，看着就爽口，香气还四溢。配上腌的辣白菜，顷刻间哥俩就吃掉一大碗。秋收后，他俩过的特别充实。晨起被文天拎出去操练，练完吃早饭然后去学堂，中午再被练一同，晚上偶尔还加练去爬山。
这么高强度的训练下，食物是他们唯一能够补给的源泉。
眼瞅第二碗要见底，玉娘盛面条的时候，小声提醒：
“两位少爷吃慢点儿，吃急了不好消化。文夫子再来点不？”
“来。”文天没客气的把碗推过去。
玉娘应声“好嘞”把盆里剩的都盛给他，端空盆去外屋。程雪站起身，推着李晖到炕边，然后把庞老的信拍在刚才放面条盆的位置上，大家全能见。
信不长、就几行，可李恒跟言懿忻半天都没动。反倒是文天“西里呼噜”吃完面条，放下碗就走了。玉娘端盆回来，都来不及跟他打招呼，来回一溜烟。
程雪心知爷仨看完信了，把信拿起来塞给李晖道：
“先吃饭，赶路的饺子回家面，吃完再说。”
“娘是算到我爹跟妹妹他们今天回来？”
看着李恒天真的样子，程雪自然“嗯”一声点头。
“你爹一拖三，弟弟、妹妹又离家好几天，都要补补。英杰再来点？”
“伯娘，我要汤。”
“好，伯娘给你盛汤。”
“瞪眼说瞎话”这个短语，说的就是程雪此刻。
李晖不着痕迹的撇嘴，坐下吃面条。
一连吃三碗，满足的长舒口气，道：
“你俩啥想法，说说吧。”
“我想去。”李恒眨巴着眼睛坦言。
言懿忻虽然没吱声，但双眼冒光的样子，说明一切。
意料之中，程雪并不意外。小声跟李悦几人说了信上的内容，大家一致认为哥俩该去。虽然王氏没读过书，但“读万卷书、行万里路”的话，她听过。只恨英杰还小，如果像李恬那么大，她都能厚着脸皮求大伯子，让他把自己儿子带上。
李恬伸手拽拽母亲的衣袖，轻声问：
“娘，我能去不？”
程雪摇头，“等你爹进京赶考时带你，这次就他们爷们去，咱们在家。”
“那四蛋呢？”
“四蛋也在家。”
李恬一听弟弟在家，顿时不着急了。扭头冲玉娘扬碗，后者秒懂的走上前，又给她盛了少半碗。
外出游学的事虽然没再提及，但结果已定，只等收拾好东西去府城汇合。
程雪去找李忠夫妇商议，打算让天冬跟着南下。夫妻俩完全没有意见，满口应了。
“若不是天麻尚幼，小人都想让老爷带他也去见见世面。”
到底在大户人家做过，这见识、这远虑，很不错。
“行，既然你们没意见，那玉娘就跟我来吧。”
二人进了书房，程雪一口气拿了七块料子。
“等下你就带白芍、白芷回去，不出意外五天后他们就去府城，这几天赶紧把衣服做出来，鞋子我这边有纳好的千层底，也多带几双。”
“夫人，太多了，奴婢不能要……”
“收着吧，跟老爷一起出去，穿的太寒酸不好。你让李忠去镇上杨皮匠那看看，前阵子送去的皮子做好没，做好抓紧拿回来。”
“是。”
打发走了玉娘，程雪继续找料子。出门在外，得给爷仨赶制几身考究的衣衫，不然容易被看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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