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完李经理的计划，莫川瞳孔骤缩，他突然发现他有些小看社会的复杂了！
“廉水沛这人我太了解他了，心狠手辣，手段层出不穷。这件事我不能退，我若是退了我的家人怎么办？我一辈子精力都扑在那厂子里，他说踢开我就踢开我？既然他不仁，那就休怪我不义！”
李经理沙哑着嗓音，年近不惑的他，有些事看得很清楚，所以根本不会抱有任何侥幸心理。而家庭的羁绊逼着他不得不做出狠毒的决定。
原来，那天莫川跟卫联合走后，灰头土脸的廉水沛将怒火宣泄到身边人身上，怒骂李经理擅自提拔刺头做车间主任，如果不是他提拔莫川，根本就没有这些事情。
这样的指责令本就生出离去之心的李经理，情绪彻底失控的和廉水沛吵了起来。
一个作为振远电子厂的实际管理者，一个作为幕后大股东，两人针尖对麦芒的互怼，令一山不容二虎的矛盾彻底激化。
吵到最后，廉水沛自然要赶李经理走。李经理本来就生出离意，当即同意。不过廉水沛开出收购李经理手中股权的价格，却令李经理很不满意。
而李经理的报价，廉水沛又接受不了，两人此又是一番争吵，最终两人不欢而散。
李经理回去之后，越想越害怕。
廉水沛这人他人认识不是一天两天，对他自然颇为了解，廉水沛人品不咋地，但是手段确实层出不穷，现在他又是振远电子厂大股东，法律上虽然会保护小股东的权益，但是在操作上依旧玩不过大股东，所以这件事必须先下手为强。
李经理想了一夜，想出了“太子换狸猫”的计划。计划的一半他好操作，而另一半却需要莫川的帮助，或者说需要一家抵押借贷公司的帮助，李经理在这个领域根本没有熟人，想了半天，只有莫川这个勉强算得上朋友的人，所以不得不找上门来。
“事成之后，我可以给出百分之十的股份，不过有个前提条件，这股份我必须拥有优先收购权，这得写进合同之中。”李经理也是拼了，他心知莫川对他印象肯定颇为糟糕，这件事只能利诱。
其实利诱莫川还是给现金最好，不过给现金给少了莫川不一定答应；给多了却会影响到李经理的资金储备，因为他接下来准备独立，急需资金打开局面，所以还是给股权保险点，以后就算出了什么事他也有优先收购权。
莫川闻言眉梢挑了挑，他心动了。
李经理的计划很简单，就是将他的股份质押在典当行，然后拿着钱去收购一家小型工厂。而他质押的股权，再巧妙运作被某“灰色人物”拍下。一进一出，等于李经理和那人进行股权置换。
如此看起来似乎将股权质押出去就是多此一举，实则不然。
此计妙就妙在，当李经理将股权质押之后，等于就把他自己摘了出去。而且令事情多了一种变化，那就是此事必然瞒不过廉水沛，他肯定会趁机拍下这股权。
到时候，就是李经理安排的“灰色人物”和廉水沛的互相竞价。有竞价，就会有溢价。以廉水沛的性子肯定不愿意溢价拿下，那股权自然落到那“灰色人物”手中，剩下就是那人和廉水沛斗了。
以那种在灰色领域叱咤风云的人物，其手段只怕比廉水沛更加狠毒，廉水沛认输是迟早的事情。
如果廉水沛能够预估到这个结局，狠心溢价拍下股权，得，那正好符合李经理一开始要求廉水沛高价收回股权的诉求，甚至还有可能因为竞拍溢价而大赚。
因为按照典当行的规矩，拍卖绝当品所得资金，在偿清贷款之后的多余部分是要归还给抵押人的。
“你把那个人推出来打擂台，他会同意？”莫川问道。
李经理眼神阴翳道：“有人畏惧打架，但拳击手却靠打架赚钱。那人手中的工厂比起振远电子厂不知道差了多少倍，他是不会放过这个利益的。”
“那你换来那个破工厂有用？”莫川质疑道。
李经理自信道：“工厂的价值不仅仅表现在其固定资产本身，更表现在货源客源的软实力上。我在这一行做了这么多年，手中人脉资源早已经积累起来，一家全新的小工厂反而更灵活方便发挥。”
莫川低头喝了一口咖啡，思绪急转。百分之十的股份，那家工厂就算再小，百分之十的股份价值也不会低到哪里，以后分红每个月一两万总该好拿吧？最不济一年几万也可以有啊。
最重要的是，他根本不需要付出多少代价，只需要躲在幕后暗中操作一下那份质押股权拍卖，防止被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搅和就行了，这简直不要太赚。
“我得问问老板，他要是不同意我也没办法。”莫川起身道。
说完，莫川走出咖啡厅，给卫联合打了一个电话。
卫联合听到这事之后，只思考了三秒钟道：“齐进负责权利、虚拟资产抵押，你找到他说一声。还有这件事我并不知情。”
“好的，谢谢老板！”莫川道。
“不客气。”卫联合随手挂了电话。能够在尔虞我诈商场生存下来的他，自然不可能像表面表现出来的那般和和气气。阴私勾当他见多了，发家的时候也做多了，原始资本的累积向来都是渗着鲜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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