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绿谷点头，也没说破轰焦冻的心理，将此事一笔带过。他觉得朋友啦感情啦自然而然就好，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。
当时他是这么想的。
再后来就变成了：
强扭的瓜不甜，但吃起来爽啊。
——这种形式。
咳……
此时绿谷当然不知道日后自己将会变成何等人物，话说“日后”这个词也有点意思对吧？……总之他跟着轰焦冻一起将将餐盘收拾了，而后两人结伴爬上了最高层，接着一起上了天台。
天空蔚蓝，一览无云。
此时的阳光相当强烈，强烈得让人睁不开眼睛。
操场上的常暗踏阴站在阳光下，仰头，深沉地说道：“天，蓝得像海。”
旁边的上鸣电气尴尬地说不出话来。
然后常暗踏阴低下头，继续说道：“仰头久了，就仿佛要将灵魂溺死在其间。”
那边的丽日御茶子直接喷了。
常暗踏阴闭上了眼：“这就是于仰望苍穹者最后的宿命吗？”
另一边的芦户三奈满地打滚，笑到变形。
而距离他们几百米的地方，绿谷和轰焦冻上了天台，天台中心是一个巨大的水塔，将天台分成了两大部分，阴影投放于另一边，绿谷没有走过去乘凉，而是站在阳光下转过身来面对着轰焦冻，率先问道：“轰，你是要和我说什么？”
“第一个问题。”轰焦冻说道：“为什么摸我的脸？”
绿谷：“噗……”
绿谷蹦了起来：“我什么时候摸你脸了？”
“在比赛比赛还留下三分钟的时候，准备来说是三分四十一秒的时候，你摸了我的脸。”轰焦冻非常严谨地说道。
绿谷差点哽咽了。
他哽了半天后说道：“当时我看到你流汗了，所以帮你擦了一下……”
“肢体接触。”轰焦冻说道。
“我还骑在你身上了呢，这也是肢体接触吧？”绿谷无语。
“是坐。”轰焦冻纠正道，“不是骑。”
绿谷沉思了片刻，干脆自暴自弃了：“我们是朋友……嗯……是朋友……所以肢体接触没问题的，你不要多想。”
“朋友就可以吗？”轰焦冻反问道。
“朋友就可以。”绿谷坚定地坚定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轰焦冻颔首：“安德瓦以前没有这样教过我，现在我知道了，谢谢你，绿谷同学。”
绿谷：“……呃，不用谢。”
冥冥之中绿谷觉得自己好像犯错了。
话说轰同学……你这么天然的吗？
不过这谈话下来，在比赛时紧张的心也逐渐放松下来，绿谷走到天台边缘握着栏杆看过去。
过于明亮的阳光仿佛把天空都渲染成白色，但这不过是视觉上的错觉而已。雄英校园里树木很多，繁盛而烂漫，仿佛浮动的绿色，因为树枝过于纤细的缘故，所以看起来有点像随意泼墨的绿色水彩一般，风吹过簌簌而动，在阳光的渲染下又仿佛千万点绿色的萤火虫在半空中漂浮着。
“还有第二件事。”轰焦冻沉声说道：“欧尔麦特……就是你的干爹吧？”
绿谷：“……”
绿谷：“要不我们还是谈谈刚刚我摸你脸的事情吧？”
04.
两人并肩站在栏杆边，绿谷想了一会儿，说道：“我和欧尔麦特的确是有一些联系的，轰，但是我答应过他的，不告诉其他人。”
“还有其他人知道么？”轰焦冻问道。
“有吧。”绿谷想起了爆豪，“小胜知道。”
轰焦冻沉默着看了一会儿绿谷，接着缓慢地说道：“你曾经告诉过我你以前的事情。”
绿谷点头，在轰焦冻家的训练室里，绿谷的确将自己无个性时的一些事情告诉了他。
“那么，”轰焦冻说道：“我现在也告诉你，我的。”
然后他用一种冷静而克制的声音说起了自己的事情，说了身为No.2英雄的安德瓦是如何追逐着欧尔麦特，最后安德瓦知道自己永远战胜不了欧尔麦特了，所以便将主意打到了自己的孩子身上。
“[个性婚姻]，单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继承更强大的[个性]而选择配偶，然后逼对方结婚。在我之前有一个姐姐两个兄长，但是他们的个性都不符合安德瓦的要求，直到我的出现。我合格了。”
合格……像是制造产品一样的、合格。
轰焦冻异色的双眸愈发静默冷淡，低了几度的声音在天台上飘散开来，即使是夏日，绿谷也感受到了身上的冷意。
“我是被个性婚姻生产出来的……杰作，他是这么说的。”
是的，是“生产”这个词。像是在制造商品一样。
“他这是打算通过把我培养成比欧尔麦特更强的英雄，来满足自己当初未能实现的欲丨望。……记忆中母亲总是以泪洗面，‘你的左半边真是太丑陋了’，母亲这样说着，把开水浇到了我的脸上。”
“简单来说，即使不使用安德瓦的个性，我也能成为第一……我要以此来彻底否定他。我此前是这样想的。”轰焦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左脸，从指缝间能瞥见他冰冷的蓝眸，但他地脸上仍然带着那种刻意的平静：“基本就是这样了。”
真的是相当可怕的描述了。
“……出乎我的意料。”绿谷慢慢地说道，“我还以为那是胎记。”
“你想说什么？”轰焦冻问道。
“我大脑现在有些混乱。”绿谷说道。
“那我先说。”轰焦冻放下手，“你说了你的过去，我也说了我的过去，那么我们现在扯平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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